刘三喜淡然道:“许霆的事件闹得全国沸沸扬扬,你们银行说,ATM机也是正规金融机构,许霆利用ATM机的BUG恶意提款,就是偷窃。你们银行的大厅里也挂着红条幅提示我们用户,使用假币是违法行为,那么请问,你们银行使用假币是什么行为?争执到中期,在我要求看监控录相前,我相信你们已经有人看过录相,确定假币就是来自你们银行内部了,可是你们却依然摆出理直气壮的态度,不但不赔偿不道歉,还坚持要把我‘使用’过的假钞没收,再请问,这又是什么行为?”
一直在一旁聆听的省作协成员插嘴道:“说他们诈骗都是轻的,后面的行为,已经是赤裸裸的抢劫!”
“这张假币,制作得可真是够精美。”
当着几位警官的面,刘三喜从口袋里取出那张因为昨天他占尽上风,所以没有被银行没收的假币,他伸手在上面轻轻弹着,柔韧度极高,而且成色很新的假币,随之发出“啪”、“啪”的脆响,“我在柜台上取到这张假币,可以归为亿万分之一的概率,可是争执了四十分钟,他们已经在内部把事情调查清楚,还依然反复强调,想要证明我这个外地来的客人是小偷,是骗子,这种行为,就未免太贼喊捉贼了吧?最令人齿冷的是,当我终于把一切都揭穿后,就是我面前这位高高在上的经理大人,开恩般的让人拿过来一张百元大钞,让我立刻滚蛋,对他自己的行为,还美其名曰……根据银行规定!”
省作协成员右手撑着下巴,沉吟着道:“要真有这种规定,就已经不是霸王条款,而不是流氓条霸了。用户使用假钞,银行有权力没收,就不是知道银行中间出了假钞,又有谁来没收?嗯,这个命题很不错,可以写到我的新闻稿里。”
到了这个时候,此次事件的主谋,已经彻底浮出水面。几名警官退出了银行营业大厅,这种事情,轮不到他们管,就算真的要通过法律来解决,也是要由经侦科来接手。
“刘三喜先生,您看这样好吗,先请这几位离开营业窗口,让其他用户办理业务,不管怎么说,他们也没有做过什么。至于有什么问题,我们可以到办公室里去谈,我保证,一切都好商量……”
看着面前这位前倨后恭,几乎是判若两人的值班经理,刘三喜摇了摇手,“昨天我已经给过你们谈的机会,是你用强横态度,单方面中止了商谈,今天我已经不再想和你谈,因为,请你脱下身上这套西装回家,也是我的条件之一。如果我提的所有条件银行不接受,我就继续会用这种完全符合你们银行规定的方式,陪你们一直合理合法的坚持下去。就是当是,路不平,有人踩吧。”
一个人,想要正面向一个银行叫板!
这种行为,无论怎么看,都幼稚得可笑,因为个人必然是站在弱者的立场上。
可是看着负手而立,眼睛上面似乎蒙着一层灰色薄膜,就连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的大男孩,值班经理却怎么也没有办法笑出来。也许,只是一瞬间的错觉,他分明在这个年轻男人的身上,感受到了一股为达目的,可以绝对不择手段,就算是飞蛾扑火也再所不惜的疯狂!
在他决定“封锁”银行的四个营业窗口,和银行之间展开一场看似实力悬殊的对决时,他已经做好了面对其他客户抱怨,警方介入,甚至是其他黑色力量介入的准备!
就算是身为弱者,舍得一身剐,皇帝都能拉下马,更何况他要面对的,只是一间银行?!
六个小时后,刘三喜和省作协作家一起离开了那间银行,与此同时,其他三位顾客,也终于离开了他们“奋战”了几个小时的战斗岗位。
坐在那里不用动,每天就能有一百块钱的工资,对他们来说,这的确是一份不错的工作。最重要的是,他们都知道刘三喜和银行之间的冲突,因为自身特殊原因,不害怕打击报击,又在内所能及的范围内去申张正义,他们三个人并不会拒绝。
“谢谢你,吉哥。”
刘三喜在认真的向身边那位省作协成员道谢,如果没有“吉哥”的鼎力相助,他肯定没有办法在这场弱者的反击中,如此快速的取得胜利。
“无论是作家还是记者的身份,我都不会热心参予这次假钞事件。艺术高于生活,但是却来自生活,有了这样一段经历,我的写作题材也会增加一条。再说了,你还是师老弟收的关门弟子,我怎么说也得给他这个面子是不?”
吉哥轻轻拍了拍刘三喜的肩膀,“让我惊讶的是,你今天大获全胜,面对银行的总经理,连续提出八条要求,可是却放弃了一般人最看重的物质赔偿。事情已经弄得这么大,纯属银行单方面错误,又有老哥为你摇旗助威,只要你开口,而且愿意和银行方面签下保密协议书和谅解书,银行赔你三五十万,也不是不可能。”
刘三喜轻轻的摇头。“错了,就要改。如果能用钱解决问题,他们就不会改了。”
吉哥连连摇头,他敢对天发誓,他这一辈子见过的怪人,都没有那师少鹰牌怪物集中营的多。
看着刘三喜有些单薄,却挺得笔直,有点象是一根电线杆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大街的另一端,不知道什么时候,淡淡的欣赏甚至是羡慕,已经写满了吉哥的整张脸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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